第5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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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9 章
洛雨茗覺得自己是拿出了畢生所學的演技才沒能露餡，衛祎凡躺下後，洛雨茗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對方是真的在藥效的作用下睡過去了，才起身離開。
洛雨茗克制住慌張的神色，盡量佯裝平靜地走在順潤的泥土地上，制造出要出去買醒酒藥的模樣，但是剛剛接近外面的繁華燈火，還是被人捂了嘴給帶了回來。
洛雨茗被按在地上，一擡頭，就見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衛祎凡已經睜開了眼睛，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被狼狽帶回來的她，此刻他雙目清明，哪有半點迷糊的跡象？
一瞬間，便什麽都清楚了。
洛雨茗看著他，驟然覺得很是陌生。
陌生之餘，洛雨茗也是感覺到了徹骨的心寒。
即便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書中的惡毒女配，洛雨茗從來沒有為自己委屈過，也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善人。
但是對衛祎凡，她自認為自己算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。
不曾嘲笑過衛祎凡的落魄，也曾給予他溫暖。
雖然衛祎凡遲早能夠擺脫潦倒窘迫的處境，但是她至少讓他那段時間過得舒心一點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？
但是，他怎麽回報她的呢？
“你要去哪？”衛祎凡慢悠悠地起身，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洛雨茗此時臉上的震驚和害怕，臉上完全褪去了以往的偽裝，“不是說你的腿便是我的腿嗎，你要帶著我的腿去哪裏？”
“你……”既然已經被發現了，洛雨茗也不想再演戲了，“你騙我！”
衛祎凡想當然地以為洛雨茗指的是他裝睡這件事。
“是，但是你先騙我，你覺得你那些伎倆能夠瞞住我嗎，宮裏的手段可比你高明多了。”
洛雨茗看著她，忽然就笑了，最後連眼角都笑出了淚水。
“我騙你，你說我騙你？我們究竟是誰騙誰啊！”
衛祎凡看著洛雨茗癲狂的模樣，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，揮手讓洛雨茗身後的兩人先下去，獨自面對洛雨茗仇視的目光。
那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紮在他身上，目光所停留之處，衛祎凡覺著仿佛都沒有了知覺。
衛祎凡在那樣的目光下，差一點兒潰不成軍。
但是他現在占據著壓倒性的優勢，他不應該有膽怯和退縮的情緒才對。
衛祎凡袖中的拳頭緊了又松，松了又緊，直到手掌中有清晰的指印，雙手都幾乎要麻木了，才敢重新迎接那帶著淚水洗滌的悲痛目光。
“我騙你什麽？”
衛祎凡瞞著洛雨茗的事情甚多，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件事露了餡，以至於洛雨茗能夠如此大的情緒。
洛雨茗看著他，曾經在自己眼中需要被保護的人，此刻已經在破碎的婆娑眸光中分崩離析，再也拼湊不起來了。
洛雨茗知道，現如今，她已經被發現了，段時間內想要再離開已經不可能了，但她就想求個明白，索性也攤開問道：
“之前，我讓你送的那封報平安的家書，你送到了嗎？”
“送到了。”
衛祎凡似乎是松了一口氣。
之前，她是有想法扣下這封家書的，畢竟，他只是想要一個留在他身邊控制那東西的工具。
但是最後，他還是鬼使神差地讓人送信了。
要知道當時他的處境，送這樣一封家書，完全是百害而無一利。
洛雨茗緩了一口氣，質問：“既然送到了，那為什麽我娘後來會死，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吧，明明前兩日你的人還來找過你！”
“我娘……”洛雨茗頓了頓，像是怕衛祎凡這尊大佛不知道他們這些小人物而又狡辯，換了個稱呼，“也就是洛擎海的平妻，她離世的消息，你知道嗎？”
衛祎凡想否認，但是聯系之前有人頻繁來見他，他就是想抵賴也很是容易被識破，於是只得點頭，“是，我知道。”
洛雨茗以為衛祎凡隱瞞的真相驟然被她發現，也許會出現心虛，或者慌張，亦或是匆忙辯解，畢竟，他還需要她在身邊不是嗎？
只是沒有想到衛祎凡的反應竟然出乎地平靜。
這是知道如今她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，連裝也不想裝了嗎。
再一次被人證實了她娘親死亡的消息，洛雨茗的希望也被碾碎了，自責心痛到無以覆加，緩了會才重新看向衛祎凡，“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呢？是不是我娘的死在你那裏無關緊要……”
如果……如果有人提前告訴她，也許她能想辦法帶她娘出來，只不過，這個前提是，她要跟衛祎凡脫離關系，否則，只要她身上有跟衛祎凡有關的標簽，她就不能自由地行動。
但衛祎凡的情況，根本就不可能離開她，這本就是一盤無解棋。
衛祎凡罕見地沈默了。
柯氏的死，對他來說的確是無關緊要。
唯一的聯系便是她是洛雨茗的生母而已。
所以在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，他就是擔心變成如今的處境，只覺得麻煩。
如果洛雨茗知道了，她肯定會想盡辦法地回去，至少回去看她最後一面，到時候，他怎麽辦？
她還能回來嗎？
衛祎凡已經想明白了，與其讓自己陷入患得患失的不安感之中，還不如將人給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身邊。
所以這件事情，他從一開始便私心地決定隱瞞下來。
“這件事是我對你不住。但是……”衛祎凡看著她，上前將人攬在懷裏，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隱瞞你，但是這件事發生得太快又太過於蹊蹺。等我得到消息的時候，你娘她已經病重離世了。結合後來洛府的種種行動來看，這顯然是一場陰謀，一場引我們上鉤的陰謀，我擔心你知道後會不顧一切地回去，正中他們下懷，所以才想著能隱瞞一日算一日。你放心，害死你娘的兇手，我一定會查出來的。”
從前，洛雨茗最是無法拒絕他，但是如今再聽見這熟悉的語氣，只覺得頭皮發麻。
真是令人作嘔！
他以為，她就那麽好騙嗎？
從前，洛雨茗就知道衛祎凡的體溫很低，雙手從來都是冰冷的。
但那時，她至少還覺得他的懷抱是溫暖的，身上留著溫熱的血，還是一個正常人。
如今只覺得，他的懷抱也讓人覺得冰冷徹骨，血也是冷得讓人作嘔的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你哄一哄，我又會如從前那般好騙？這一切都是洛府的陰謀沒錯，但裏面沒有你的私心？”洛雨茗看著不遠處圍繞著燭火撲棱翅膀的飛蛾，諷刺道，“你是害怕我跑了，你會受制於人吧。”
“什麽？”這一次，衛祎凡楞了楞，僵硬地放開洛雨茗，“你剛剛……說什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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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雨茗覺得自己是拿出了畢生所學的演技才沒能露餡，衛祎凡躺下後，洛雨茗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對方是真的在藥效的作用下睡過去了，才起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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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雨茗被按在地上，一擡頭，就見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衛祎凡已經睜開了眼睛，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被狼狽帶回來的她，此刻他雙目清明，哪有半點迷糊的跡象？
一瞬間，便什麽都清楚了。
洛雨茗看著他，驟然覺得很是陌生。
陌生之餘，洛雨茗也是感覺到了徹骨的心寒。
即便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書中的惡毒女配，洛雨茗從來沒有為自己委屈過，也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善人。
但是對衛祎凡，她自認為自己算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。
不曾嘲笑過衛祎凡的落魄，也曾給予他溫暖。
雖然衛祎凡遲早能夠擺脫潦倒窘迫的處境，但是她至少讓他那段時間過得舒心一點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？
但是，他怎麽回報她的呢？
“你要去哪？”衛祎凡慢悠悠地起身，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洛雨茗此時臉上的震驚和害怕，臉上完全褪去了以往的偽裝，“不是說你的腿便是我的腿嗎，你要帶著我的腿去哪裏？”
“你……”既然已經被發現了，洛雨茗也不想再演戲了，“你騙我！”
衛祎凡想當然地以為洛雨茗指的是他裝睡這件事。
“是，但是你先騙我，你覺得你那些伎倆能夠瞞住我嗎，宮裏的手段可比你高明多了。”
洛雨茗看著她，忽然就笑了，最後連眼角都笑出了淚水。
“我騙你，你說我騙你？我們究竟是誰騙誰啊！”
衛祎凡看著洛雨茗癲狂的模樣，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，揮手讓洛雨茗身後的兩人先下去，獨自面對洛雨茗仇視的目光。
那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紮在他身上，目光所停留之處，衛祎凡覺著仿佛都沒有了知覺。
衛祎凡在那樣的目光下，差一點兒潰不成軍。
但是他現在占據著壓倒性的優勢，他不應該有膽怯和退縮的情緒才對。
衛祎凡袖中的拳頭緊了又松，松了又緊，直到手掌中有清晰的指印，雙手都幾乎要麻木了，才敢重新迎接那帶著淚水洗滌的悲痛目光。
“我騙你什麽？”
衛祎凡瞞著洛雨茗的事情甚多，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件事露了餡，以至於洛雨茗能夠如此大的情緒。
洛雨茗看著他，曾經在自己眼中需要被保護的人，此刻已經在破碎的婆娑眸光中分崩離析，再也拼湊不起來了。
洛雨茗知道，現如今，她已經被發現了，段時間內想要再離開已經不可能了，但她就想求個明白，索性也攤開問道：
“之前，我讓你送的那封報平安的家書，你送到了嗎？”
“送到了。”
衛祎凡似乎是松了一口氣。
之前，她是有想法扣下這封家書的，畢竟，他只是想要一個留在他身邊控制那東西的工具。
但是最後，他還是鬼使神差地讓人送信了。
要知道當時他的處境，送這樣一封家書，完全是百害而無一利。
洛雨茗緩了一口氣，質問：“既然送到了，那為什麽我娘後來會死，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吧，明明前兩日你的人還來找過你！”
“我娘……”洛雨茗頓了頓，像是怕衛祎凡這尊大佛不知道他們這些小人物而又狡辯，換了個稱呼，“也就是洛擎海的平妻，她離世的消息，你知道嗎？”
衛祎凡想否認，但是聯系之前有人頻繁來見他，他就是想抵賴也很是容易被識破，於是只得點頭，“是，我知道。”
洛雨茗以為衛祎凡隱瞞的真相驟然被她發現，也許會出現心虛，或者慌張，亦或是匆忙辯解，畢竟，他還需要她在身邊不是嗎？
只是沒有想到衛祎凡的反應竟然出乎地平靜。
這是知道如今她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，連裝也不想裝了嗎。
再一次被人證實了她娘親死亡的消息，洛雨茗的希望也被碾碎了，自責心痛到無以覆加，緩了會才重新看向衛祎凡，“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呢？是不是我娘的死在你那裏無關緊要……”
如果……如果有人提前告訴她，也許她能想辦法帶她娘出來，只不過，這個前提是，她要跟衛祎凡脫離關系，否則，只要她身上有跟衛祎凡有關的標簽，她就不能自由地行動。
但衛祎凡的情況，根本就不可能離開她，這本就是一盤無解棋。
衛祎凡罕見地沈默了。
柯氏的死，對他來說的確是無關緊要。
唯一的聯系便是她是洛雨茗的生母而已。
所以在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，他就是擔心變成如今的處境，只覺得麻煩。
如果洛雨茗知道了，她肯定會想盡辦法地回去，至少回去看她最後一面，到時候，他怎麽辦？
她還能回來嗎？
衛祎凡已經想明白了，與其讓自己陷入患得患失的不安感之中，還不如將人給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身邊。
所以這件事情，他從一開始便私心地決定隱瞞下來。
“這件事是我對你不住。但是……”衛祎凡看著她，上前將人攬在懷裏，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隱瞞你，但是這件事發生得太快又太過於蹊蹺。等我得到消息的時候，你娘她已經病重離世了。結合後來洛府的種種行動來看，這顯然是一場陰謀，一場引我們上鉤的陰謀，我擔心你知道後會不顧一切地回去，正中他們下懷，所以才想著能隱瞞一日算一日。你放心，害死你娘的兇手，我一定會查出來的。”
從前，洛雨茗最是無法拒絕他，但是如今再聽見這熟悉的語氣，只覺得頭皮發麻。
真是令人作嘔！
他以為，她就那麽好騙嗎？
從前，洛雨茗就知道衛祎凡的體溫很低，雙手從來都是冰冷的。
但那時，她至少還覺得他的懷抱是溫暖的，身上留著溫熱的血，還是一個正常人。
如今只覺得，他的懷抱也讓人覺得冰冷徹骨，血也是冷得讓人作嘔的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你哄一哄，我又會如從前那般好騙？這一切都是洛府的陰謀沒錯，但裏面沒有你的私心？”洛雨茗看著不遠處圍繞著燭火撲棱翅膀的飛蛾，諷刺道，“你是害怕我跑了，你會受制於人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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